深渊专列 Vol·8 [Tournament·锦标赛](2/4)

直到他离开,客人们才从那种压迫感中回复正常,私下轻声细语的议论着。

“那是贵宾车厢里的VIP。”

“是哪一位呢?”

“大卫·维克托——BOSS非常喜欢他,是一位翻译。”

“他经过我身边时,我感觉自己被扼住了喉咙...”

“这些贵客身上总有种近乎癫狂的执着,真是令人不安。”

......

......

维克托先生已经换上了一身体面的衣服。

他换上了小礼服和紧身皮裤,气质很精神。脚上是大红色的翘头布靴,黑漆漆的软绒围脖与银器发饰衬着那头金色大卷毛,腰上还有十七块银牌装饰扣做成的皮带,一手耍弄钢笔,一手提着方形医生包——显得十分张扬。

从北境的寒冷地块,车厢外吹进来带着霜雾的寒风——不少客人已经把车窗拉下,见到这花枝招展的风骚作家经过时,却不由自主地缩头佝身,躲去冰冷车窗那一头。

......

......

维克托来到餐车,从厚重的医生包里掏出白夫人咖啡的几样原料——开始制作咖啡。

就在这个时候,江雪明刚刚进入餐车——他还是不放心,想到步流星被各种东西迷得找不着北的样子。雪明只等了十来分钟,就决定起身去寻。

直到雪明在餐车撞见这衣着古怪的金发大卷毛。

与其他乘客不同的是——这个金发大卷毛没有主动避让的意思,也一点都不害怕。

这让雪明多留了个心眼,扮起营业的假笑,主动打招呼。

“你好!先生怎么称呼?”

维克托摆弄着餐桌上的瓶瓶罐罐,并没有搭理江雪明,全情投入咖啡的制作过程。

江雪明凑到近处,看清了眼前人的样貌,不徐不疾地追问:“你好!我叫江雪明,先生怎么称呼?”

“大卫·维克托。”听见来人报上真名实姓,维克托也颇有礼貌的回话。

江雪明接着从衣兜里掏烟,却被维克托用眼神喝退。

于是雪明收好香烟,也没有拿出手机亮照片,不希望留下什么奇怪的尾巴。

他接着问。

“维克托先生,你见过我的朋友吗?”

“他长什么样?”

“个子高大,一米九的大块头,看起来很讨喜,很亲切。”

“眼睛很大吗?我不确定是不是你说的那个人。”

“是的,眼睛很大,穿着乘客的通用灵衣。”

“还有什么其他特征吗?”

“不太聪明的样子,很爱哭,容易发火上头,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。”

“是你的朋友吗?”

“很重要的朋友。”

紧接着,两人就再也没有说话。

维克托像是绿宝石一样的眼睛,紧紧盯着雪明。他好比一台扫描仪,想要看清楚雪明身上的故事。

江雪明则是不避不让,绕了一个圈,绕到维克托的身侧,将大半个过道堵住了。

——如果雪明不让开,维克托是没办法原路返回的。

......

......

维克托终于回答:“嗯,他在我的那一节车厢。”

“你在给他煮咖啡?”江雪明反问,“能带我一起去看看他吗?”

维克托接着说:“估计要几分钟时间,劳你帮个小忙?回答我几个问题。”

江雪明接着答:“没问题,要我帮你做什么,有问题你也尽管问。”

“你的朋友喜欢什么口味的?”

“十三分糖,他很喜欢甜食。”

“酸度呢?”

“这得问他的侍者,我不懂咖啡。”

“那就按照正常的来,他对咖啡拉花和搅拌方式有讲究吗?”

“这也得问他的侍者。”

“那帮我找两包糖和两盒奶,可以吗?”

“没问题。”

“江雪明,你想找他,怎么不给他打电话呢?”

“我要他去车上认识一些新朋友,打听打听咱们的目的地是什么个情况,可是突然给他打电话,恐怕会影响他的社交质量,维克托先生,你仔细想想,如果你和这个小伙子谈得正开心,他突然要接个紧急电话,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,恐怕会扫了你的兴。”

“你说的没错,想的很周到。”维克托脸上露出畅快的笑容。

......

......

就在烹煮咖啡的这几分钟里。

江雪明感觉十分奇妙——他和这个陌生人聊的非常舒服。

对方烹煮咖啡的手法,对待食物的态度都非常认真,是个相当专业的咖啡师。

只有一点疑问——

——雪明能从这家伙身上嗅到流星身上的香水味,还能嗅到熏香和血的味道。

他没有立刻去点清这些尖锐恐怖的特征,只是安静地等待着维克托先生自己开口。

如果步流星已经遭遇不测,他做不了什么,如果步流星还在对方手上做人质,他也做不了什么。

在这种尴尬的社交语境里,他感觉自己非常被动。

他只得从各类话题中去旁敲侧击,寻找安全感。

“维克托先生,你是一个咖啡师吗?我看你做咖啡的手法很专业...”

“不是的,我是个为报纸写文章的作者,主要写的是小说,咖啡能让我镇静,也能让我兴奋。”

“嗯...”

维克托多问了一嘴,“江雪明,你好像对我很不放心。”

江雪明多解释一句,“出门在外总会有种不安心的感觉。”

......

......

从[比武]正是开始。

才过去了短短三分钟。

咖啡的滤液从容器中滴下,落在闪闪发光的白夫人溶液茶汤里。

维克托接走了雪明口中关于[不安]的话题。

“好像是上课时老师抽查背诵鲁迅的课文,你恰巧记得《野草》的每个字,可是心中还是会隐隐不安对吗?”

“这个说法挺奇妙的。”雪明看向咖啡杯里的液体,“维克托先生你给我详细解释解释?”

“这种不安的感觉在于两点,其中之一可能是老师根本就不会抽背《野草》,或许需要背诵的课文是《呐喊》。”维克托找不到汤匙,在桌台前犯了难。

江雪明立刻理解了其中的意思,和维克托一起翻找橱柜里的餐具,他接着说:“对,我在这趟列车上,只怕各种意料之外的麻烦突然出现。”

维克托先生一边找,一边把话给说完了,“第二点呢,就是你把两篇文集都背好了,结果老师虚晃一枪,根本就没打算点你的名。”

“是的...我为这趟旅程准备了很多很多东西,如果它们用不上,反而有种浪费时间的感觉。”江雪明找到了一对筷子:“维克托,你是准备搅拌咖啡吗?用筷子行吗?这里没有汤匙了。”